世界经济论坛2019年年会1月22日在瑞士达沃斯开幕。对于此次论坛的“全球化4.0”主题，官方称其是当前伴随着四大变革的新型全球化，这些变革中就包括全球经济领导格局由奉行“多边主义”进一步发展为“诸边主义”。

次优选择

过去一年，贸易摩擦加剧和保护主义冲击全球经济和投资者的情绪，以世贸组织为核心、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遭到严重冲击。虽然全球治理机制的最优实践应是多边主义，但理想必须服从现实，在全球失序、大国不和、利益差距悬殊的当下，诸边主义是次优的务实选择。

世贸组织改革的困难重重彰显出多边主义面临的困境。

中国海洋大学国际关系特聘教授、盘古智库学术委员庞中英对国际商报记者分析称，首先，多边谈判进行缓慢，导致缓慢的制度性因素是协商一致的决策机制和一揽子承诺方式。其次，多边体制的挑战来自全球贸易发展新范式的出现，而世贸组织规则制定的速度过于保守和缓慢，无法反映新范式下的产业利益诉求。再次，世贸组织的使命、原则和体制是为了解决贸易争端，但如今，世贸组织非但管不了大国之间的贸易战，反而在被其摧毁。

简而言之，现行经贸合作机制已经无法适应当前的生产关系。“世界在分崩离析。许多人把这叫做‘新冷战’，然而这不是什么‘新冷战’，是一些发达国家政客们无能为力的逃避行为，最终不得不用制造分裂的方式来掩盖自己对社会撕裂的无能为力。”世界经济论坛全球未来理事会专家、盘古智库学术委员万喆在接受国际商报记者采访时提到另一个命题：如今，每个国家和经济体还能选择左或者右吗？

答案是不能。“在全球产业链深度融合的当下，左右已经不能以过去的形态进行分切和分割。我们要重塑自身看待问题和分析问题的能力，重建多维场景中更为立体的治理能力。”万喆说。

鉴于此，诸边主义成为代替多边主义的有效方法。

改变迫在眉睫

所谓诸边主义，是指三个或三个以上国家所签订的贸易协定。

在万喆看来，诸边主义是一种过渡的全球治理机制，即保留自我利益为先的适应全球化4.0的经贸合作方式。诸边协定可以在世贸组织主导下进行，从法理上、制度上尊重世贸组织规则，保证国际贸易规则的统一性。

庞中英指出，今天的世界经济体系由三类国家组成：第一类是以七国集团和经合组织为代表的发达经济体（“富国”）；第二类是广大发展中国家（“穷国”）；第三类则是介于“穷国”和“富国”之间的以中国、印度、巴西等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这三类国家反映了世界经济的多样性。“一套公正的世界贸易体系会承认经济模式多样性的价值。它应该在这些模式中寻找一条妥协之道。”庞中英强调，诸边主义是次优的务实选择，但不是终点，世界贸易离不开世贸组织，当务之急是抓紧世贸组织改革。

世界经济论坛创始人兼执行主席克劳斯·施瓦布表示，全球化4.0才刚刚开始，面对这一巨变我们完全猝不及防。“目前，人们还在用业已过时的观念解决全球化进程中的问题。仅仅对现有的流程和机制小修小补无济于事，只有对其进行重新设计，我们才能在未来抓住大把的新机遇，同时规避当前面临的各种问题。”他表示，在全球化背景下，现有的全球治理模式难以促进世界大国之间的协调一致行动，世界经济的各利益攸关方应共同致力于解决全球治理问题并落实相关承诺。

庞中英分析，改革的根本原则仍然是要把正当性和有效性结合起来。在目标方面，大的激进的目标很难实现，而小的渐进的目标则不足以解决目前全球贸易关系的紧张，因此各国之间需要探索世贸组织的适度改革目标。在目标确定后，世贸组织秘书处和主要成员国，尤其是中美欧，需要协调立场，提出改革的路线图或者方案。